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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谷鸟又在催促勤劳的农民,一年之中最繁忙的“三夏”时节到了。在外务工的人们匆忙往回赶,农村的孩子们也都放假帮忙,县乡村三级干部开始出现在广阔的田野内督导生产。与此相反的是,“三夏”大忙之际,内乡县大桥乡程岗村党支部书记陆兴汉却表现得轻松自在,整个程岗村呈现一派安宁的现状:年轻人早出晚归,依旧在近郊的工厂内按时上下班;偶尔会看见几个年龄较大的农民漫不经心的在水泥地面上翻晒着粮食。与往年相比,程岗村今年的三夏静悄悄的。
陆兴汉站在花木扶疏的村子里接听电话:本村的天丰农机合作社社员张长海正在向陆书记回报采购优质玉米良种的事情。正是因为天丰农机合作社的运作,让全村农民彻底拜托了几千年来一直困扰着祖辈命运的土地束缚。
“今年的小麦增产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陆兴汉指着村外随风翻滚的金色麦海,娓娓讲述着自己深埋在皱纹里的沧桑。
饥饿年月,赶着老牛破车
那是1972年的“三夏”,时年20岁的陆兴汉家已经断粮好多天了,为了有力气应对“三夏”,解决青黄不接的问题,全家人夜里坐在煤油灯下搓着新割的麦头,就靠着煮麦仁充饥。那时候农村连拖拉机都很少见,耕作近乎原始:每天天不亮,人们就起床了,整个田野内牛铃叮当,人声鼎沸。等到太阳出来后,就看见满坡的人们忙碌,镰刀闪烁着耀眼的光泽,劳力比较棒的人家就已经装满了架子车,吱吱呀呀的往村边的麦场上拉。
收完一块地的麦子后,就得赶紧点种,大人们挥动锄头挖坑,孩子们帮忙丢种子。太阳灼烧着古铜色的脊背,很多人的老茧被磨破,有血色渗透出来,老人们就趁着这机会现场教育孩子:娃子啊,当农民苦啊,面朝黄土背朝天,屁股许给老天爷,你可得好好读书,给咱家争争气啊。大多数的孩子苦不堪言,一直望眼欲穿的等待着小商贩的自行车,三分钱一只的冰棒成为梦寐的奢侈品。
陆兴汉清楚的记得,每天16个小时的劳作让他体力透支,夜晚在月光下霍霍霍的磨镰刀时竟然坐着睡着了,刀锋触碰到脚背上,鲜血涌流。
老牛喘着粗气,慢腾腾的拉着碾子,好不容易隆起带糠的麦子堆,因为没风,就一直等着风起的时候一掀一掀的扬场脱糠;好不容易等到风起,往往却捎带来一场小雨,老天爷仿佛有意给一直辛劳的农民呕气。
改革之后,拦截机器收割
来自新疆和东北的大型收割机进地了,加快了收割进度,但增加了农民负担。割一亩地要收费40元,1992年的四十元能买100斤小麦。那时候一亩地的产量也只是500斤左右。加上种子和化肥,农民种地几乎赔钱,东部沿海城市大片的工业区开始充满诱惑,很多人为了出去整几个活钱,不惜让土地撂荒。
陆兴汉已经进入了村班子,负责联系收割机:“什么叫联系啊,就是拦住收割机不让走。”外地麦客为了赚取最大利益,总希望去收割平坦的地块,收割面积较大的地块,陆兴汉就带着几个小组长,站在路中间,硬缠着外地机手把全村大小的地块都收割完了再走。虽然收麦子不再遭罪了,但真的是说尽好听话,磨破嘴皮子。
收割机很快就走了,点种灭茬成了大事情:满地的麦草无法清理,棚架着种子不能发芽,为了抢墒抢种,农民们开始大规模的焚烧高腿的麦茬和麦草。这样的话就造成了许多火灾,烧坏了土地表层有机物,影响了大气环境,更有甚者,滚滚浓烟一度让民航的飞机无法起降。
乡村两级干部开始搭建帐篷,日夜守在田间地头,发现农民违禁放火焚烧秸秆,罚款和拘留。
农村、农业、农民的出路究竟在哪里,陆兴汉开始思考这样的命题。
现代经营,合作社照单全保
“我们程岗村的农民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不再具备传统农民的特征。合作社实行全程代理服务,实现集约化经营。即农户土地交付给天丰农机合作社托管,统一良种供种、统一机械耕作,统一配方施肥,统一机械收割,保证农民土地每亩在常年产量基础上夏季增长10%,使夏季小麦亩产550公斤,秋季玉米亩产600公斤。天丰农机合作社于2009年和内乡县金鑫种业有限公司合作,与农民签订合同,为1400亩土地全程服务。即农户每年支付给合作社服务费400元,合作社负责购种、施肥、管理、收割等全部工作,保证农民亩均实现收益1600元。土地经营合同制的产生,促使合作社挂靠大中专院校和先进企事业单位寻求技术和智力支持,良种培育、测土培肥、科学管理等先进生产方式的运用,让农民种地不进田,轻松自在获高产。”
2008年,陆兴汉成为程岗村党支部书记,为了让全村4000名农民真正摆脱土地束缚,陆兴汉结合国内先进经验,与农机大户张长海等人创办了拥有大型农机具50台套的天丰农机合作社。随着实验的一步步成功,合作社如今已经接受托管土地1万多亩,不仅形成了一条龙的种植模式,而且代存农民收入,精细、专业的烘干和加工技术让农民甚至不再保存粮食,可以凭着票据直接领取终端产品即面粉或者面条。
数千人一直从事的农业生产正在被十几个合作社成员取代,而且效益大增。阅读着那些坎坷的过往,体验着陆兴汉创造的“神话”,我们对程岗村的明天有了更多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