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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乡宛梆 扎根泥土铸文化品牌
添加日期:2015-02-13 10:19:42   来源:   作者:   浏览量:

    引子
    近日,一条消息让内乡宛梆剧团的全体演职人员心潮澎湃,热泪盈眶:
    该剧团代表南阳市参赛的剧目《清明案》荣获全省第三届县(区)级戏剧大演文华剧目一等奖和音乐创作、表演等9个单项奖。这一奖项的“含金量”有多少?她是在全省200多个戏曲表演团队中层层比拼之后的“顶尖”荣誉,是南阳市唯一摘取殊荣的戏曲团队,是宛梆人在孤独中坚守的精彩绝唱。
    从曾有的300多个宛梆班社到现今的“独苗”强撑,比京剧的历史还为悠久的内乡宛梆,历经兴盛、濒亡、重生这一剧变的历程,在风雨洗礼中,这支具有文化标本意义的演出队伍扎根泥土,传承创新,终把这一具有浓郁地域特色的“文化符号”镌刻在古宛大地,熔铸出极具典型意义的文化品牌。

《清明案》

    扎根泥土  孤独坚守
    如今在南阳1000多万父老乡亲中,甚至在全国戏曲界,一提起内乡宛梆,赞誉之声不绝于耳。
    宛梆,古音氤氲,一声四百年,它已成为豫西南地区本土文化的一个重要标识。较之那些已在岁月中流逝的文明,宛梆孤独的坚守,有了活化石的意味。
    宛梆作为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起源于明末,完臻于清代,是由陕西东路秦腔传入南阳后与当地民歌小调融合而成的珍稀剧种,距今已有近四百年的历史,它曲调丰富,唱腔独特,男生用大本嗓,特别是女声唱腔中的高八度呕音长腔配之独有的主弦发出的“唧唧”声,犹如鸟鸣,堪称一绝。它既有秦腔的粗犷激越,又有楚乐的委婉亮丽,因南阳古称宛,新中国建国后定名为“宛梆”。几百年来,宛梆从诞生那天起,就生存流布于豫西南这片土地上。


宛梆一声四百年

    回溯宛梆的成长历程,现年71岁的原宛梆剧团团长范应龙百感交集。这位几乎把一生都奉献给宛梆的老人说出了“300:1”这样一个震撼人心的数字:
    建国前夕,全南阳市有大大小小的宛梆班社达300多家,仅过一个甲子,现今却唯有内乡宛梆剧团硕果仅存。“内乡宛梆剧团是棵‘独苗’呀,如是有啥闪失使它消失,那简直是人民的罪人!”。身患癌症多年,身体仍较虚弱的范应龙在提及宛梆时激动的不能自抑。
    宛梆的“孤独”由此可见一斑。
    何因是宛梆剧社衰减的如此剧烈?最重要的过去众多散兵游勇式剧社的自然消失,其次是随着电视的普及和文化消费形式的多元化,宛梆观众锐减,城市演出市场一片萧条,农村演出市场不成熟,再加之宛梆功架基本功要求偏高,掌握唱腔的难度较大,人才培养难以跟上。
    种种原因所致,内乡宛梆的生存遇到“生死劫”。
    如何破茧成蝶?宛梆人在夹缝中寻求突破,依靠“艰苦创业,传承守业,爱岗敬业,创新兴业”的“宛梆精神”,深耕农村市场,服务农民大众,在汗与泪的洗礼中,宛梆不但起死回生,而且步入良性健康发展轨道,在传承民族文艺的道路上趟出了一条具有典型意义的发展道路。迄今为止,内乡宛梆已首批进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剧团先后摘取“全国文化工作先进集体”、“天下第一团”、“河南省五个一工程奖”等中央、省、市级奖项百余次。中国戏曲研究院研究员赵倩在深入调研宛梆剧团之后,颇有感慨地说“全国80%以上剧团处于名存实亡状态,内乡宛梆这一稀有剧种能够生存下来可称得上是个例外”。
    “定位农村市场,是宛梆剧团生存下来的重要原因”。面对记者提问,内乡宛梆剧团团长刘铁民脱口而出。
    对于宛梆剧团而言,这个思路是宛梆人在暴风骤雨般的市场洗礼中摸索出的一条路子,也是宛梆人在历经磨难、艰苦打拼的征程中找寻到的“定位”。
    宛梆地域特色明显,“粉丝”也大都是豫西南地区的农民。当今城市娱乐文化已“过度开发”,农村文化生活却呈现“荒漠化”,在这一断层中,就为宛梆的发展带来了契机。


师徒

    自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剧团在“唱红农村大舞台”这出不落幕的大戏中执着地坚守着。他们依靠400年来宛梆剧种在宛西地区深厚的观众基础,以农村为阵地,坚持上山下乡为农民服务。如今的内乡、方城、新野、邓州、唐河等760余个“戏窝子”村已成为宛梆剧团的“据点”,凡是乡村庙会、红白喜事、开业庆典、祭典祝寿等活动,能请来宛梆“大戏”是轰动一方的“大事”之一,是请戏方很有“面子”的表现。“想看宛梆戏,多跑十里地”成为一句乡村俚语。“群众想看啥,我就能演啥”,邀请方除提供水、电外,其它事情全由剧团解决,演出价格完全能让老百姓承受得起。现今,宛梆剧团常年栉风沐雨奔波在乡村,用精湛的艺术为乡村输出一台又一台文化盛宴。
    即使在农村演出,布景、幕条等一样不少。这是对观众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起码要求。
    群众需要宛梆,钟情宛梆,是对宛梆人莫大的精神慰籍。宛梆人深知,只有拿出“好戏”才能回报群众,占领市场。为此,数十年来特别是近年来,宛梆剧团在剧目的推演中持续做活传承与创新两篇文章。
    做为独有的老剧种,宛梆剧团保留的传统剧目达到60余部:《打金枝》、《黄鹤楼》、《收岑彭》、《卖苗郎》等16部经典传统剧目成为剧团保留的“压箱戏”,而这16部剧目口口相传,原汗原味,是该剧团在申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时上报的传统剧目。多年来,剧团几乎每到一地演出,总有群众“点戏”,因为这才是“最原始”的宛梆戏。与此同时,为进一步丰富宛梆剧目,剧团下大力气挖掘、收集、整理、复排传统剧目,《审潘洪》、《破天门》、《老羊山》、《铡郭槐》等40余部传统老剧目得以复活。如今每逢一个演出台口,纵使连演八天八夜,宛梆剧目也从不重样。
    传承中创新,宛梆人砥砺前行。他们依据群众品戏的“口味”,有选择性的移植剧目,并创造性地改编剧本、设计唱腔和音乐。这次荣获全省戏曲大赛金奖的《清明案》是宛梆剧团的保留剧目,33年来剧本共改编4次,每次改动都深受群众好评。1998年剧团结合反腐倡廉形势,充分挖掘内乡县衙中的历史典故,原创性的排演了《三院禁约碑》,结果在全省第七届戏剧大赛中拿回金牌。
    在戏曲市场普遍不景气的当下,一个县级剧团能够生存下来就是胜利。内乡宛梆在激烈的市场搏弁中能够“胜出”,靠的另一个法宝就是学会了在市场风浪中搏击的能力。
    宛梆剧团提出“向市场要效益,向改革要动力”。为盘活市场,他们引入纪经人,实行强强联合;设立联络点,变过去的“守株待兔”为“找米下锅”,实施文化与旅游、文化与企业联姻,多年来在内乡县衙常年开办知县升堂、品茶听戏等游乐项目。眼下,剧团的两个演出队年累计演出800余场次,在全国县级剧团中首屈一指。内乡宛梆已成为南阳农村一道独特的文化风景线。

“功夫”

    甘守清贫,虔诚奉献
    宛梆绝处逢生并渐现生机,得益于她有一批甘守清贫、视唱戏如生命的虔诚的宛梆人。
    多年来怀揣着对宛梆人的崇敬,因而也曾多次深入体验了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文化苦旅”,所闻所见无不使人震撼和感慨:
    剧团出动,犹如牧民转场,几乎携带了全部的家当。自带锅灶、青菜、面条等物品,每到一处,一名厨师因陋就简地就开始忙活30余人的饮食,尽管是“一碗端”,尽管少有肉食,但这对于疲惫的演职人员来说都是不错的佳肴。

“天下第一团”

    由于演出台口随时多变,宛梆人四海为家。住仓库、住废弃的老宅,睡在用草、麦秸铺的地上,甚至睡在光光的水泥地上也是常事,风餐露宿也毫无怨言。由于长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不少演员患上了关节炎及其它疾病。多年来,剧团每当外出,团里首先考虑的是要带上一些消炎、感冒等常用药品,以备随时之需。几十年来,风里来、雨里去,演职员的行李都是一捆儿。老演员王秀荣说:“我们的被子不是盖烂的,而是用绳捆烂的”。



 

    宛梆发展的历史就是艰苦奋斗的历史,“嫁”给了宛梆,就选择了艰苦。
  一年要演出200天以上,还要披星戴月、风餐露宿。对于一个县级剧团来说,演出的黄金季节是从正月初到麦收前,一出门就是几个月,演出场点一个接一个,有家不能回。有一年,剧团15次路过内乡县城,家住县城的演员连车都没有下,直奔新的演出场地。



  农村晚上吃饭晚,演出一般都是晚上8点多开始,夜晚演出结束往往到12点,为了不耽误下一场演出,他们就连夜奔赴第二个演出地点,他们只能坐在车上睡觉。有一年冬天,剧团到七里坪乡演出,戏台搭在半山腰,汽车开不到场地,演职员就肩扛手抬一趟一趟把戏箱搬运到山上,为不耽误第二天上午演出,他们连夜把舞台搭好,留下8个男演员睡在舞台上看守。半夜突然下起鹅毛大雪,疲劳的看守演员丝毫不知。第二天清晨,一些老演员起早跑去替换时,热泪盈眶的将雪扒开,喊他们起来。
    农村演出可不是在剧院,严寒的冬天,为了演出的逼真,演员也不能戴手套、穿棉鞋、穿厚衣服,扮演丫环、宫女的演员穿着薄毛衣在台上一站就是很长时间,手脚冻伤也纹丝不动,只有下场后在后台跺跺脚、搓搓手。酷暑天演出,汗流浃背,热得心发慌,脸上的粉彩常常被汗水冲掉。


    尤其是女演员,怀孕也不耽误演出,都是快生了才停止演出。孩子生下来还要带着孩子外出演出,台上演母亲,台后喂孩子。上一任宛梆剧团团长李照冉说,当年他妈妈就是在马山口演出时,刚刚下台生下了他,差一点上演一场戏台生子的活剧。
    谁都有父母,父母生老病死作为儿女都应该尽孝。可作为宛梆剧团的演员就做不到这一点。一次,宛梆剧团到南阳市参加汇报演出,就在要去南阳市的头一天夜里,一位女主角的父亲突然病故,在这节骨眼上,这个女演员不但要准时参加演出,而且嗓子还不能出问题。团领导就三番五次给女演员做工作,让她回去不要哭。这位演员回家只能强忍悲哀,在父亲的遗体旁默默的流泪,第二天就赶赴南阳参加演出,连父亲的葬礼也没能参加,没有送父亲走,成为她终生的遗憾。已故老团长周成顺在其母亲病逝后才急急赶回家中,因三天后剧团将在南阳市参加文艺汇演,他又是最主要角色,为保护嗓子,这位刚强的汉子,不得不流着泪强忍着悲痛料理了母亲的后事。
    她无奈地说:“这在农村人们称为不孝之子,可我从事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没有办法呀!”
    不仅对不起亲人,他们也对不起自己,老演员张德洲是剧团的台柱子,65岁那年他在镇平县贾宋镇演出时,剧情需要大喊一声,但这一声造成他脑溢血病犯,一下子倒在台上,虽送医院抢救,但他再没有醒过来。他是穿着朝靴、一脸油彩走的。
    由于收入不多,宛梆剧团一个人干着几个人的工作,都是多面手。刚刚站在舞台上演出,下来就穿着戏装去演奏乐器这是很多人经常的工作。
    剧团每到一个地方,最辛苦的就是卸车、布置舞台,3吨重的演出设备、几百件道具都想要演员们自己去搬运。到了演出地点,大家连饭都没吃,男女老少齐上,每次需要一个小时。夜晚演出结束,大家还是饿着肚子,顾不上擦去油彩,拿块馍或者方便面啃着,卸台、装车,连夜赶赴下一个演出点。

休息间隙

    全省第七届戏剧大赛期间,宛梆剧团演出的场地是洛阳耐火材料厂俱乐部。舞台跨度大,吊杆是临时加上去的,为保证万无一失,他们决定把所有12道吊杆全部重新装置。当时正是酷暑天,老演员刘兆龙和年轻演员范延坤冒着40°高温安装,一个小时结束,两个人晕倒在舞台上,汗水顺着湿透的裤子往下流。从山西聘请的国家一级舞美设计梁克勤目睹了这一切,他感慨地说:“我到过全国不少剧团,只有内乡宛梆剧团有这样的吃苦精神,也只有内乡宛梆剧团能把这个舞台装好!”

“遗风”


    宛梆剧团人都知道“谁砸宛梆的牌子,就等于砸自己的饭碗”。为确保演出质量,剧团制定了一套严格的奖罚制度,剧团领导担任舞台总监,一旦发现台词唱错、运腔不到位、少翻跟头、拉弦错谱等现象,马上记录下来作为处罚依据。“只要我们演出,就是一个观众在看,演出质量也不能丝毫含糊。就是一个观众在看,我们也照样演出,风雨无阻。”
    有一年,剧团在南阳油田君高贸易中心演出第一场戏,开演时下着小雨,演着演着雨越来越大,本来有200多人看戏,到最后只剩下12个人。但舞台上的演员一招一式一丝不苟,冒雨演到全剧结束。



入戏


    这在当地引起了巨大振动,第二天满大街议论纷纷:“内乡宛梆了不起,雨下那么大,看戏的没有唱戏的人多,人家还是正儿八经演唱,这个剧团真是不简单!”从第二天起,观众一天比一天多,有的骑自行车跑20多里去看戏,观众由200多人增加到2000多人,最多时达到5000多人。他们就是靠着这种精神赢得了观众、赢得了市场。
    中国戏曲研究院研究员赵倩跟随宛梆剧团体验生活多次,他钦佩地说:“再苦苦不过宛梆,再难也难不过宛梆。”
    宛梆人长年累月游牧式的艰苦生活,换得的却是微薄的收入。剧团团长刘铁民说:“咱们的服务对象是农村农民,农村本来就不富裕,为了让老百姓能看上戏,剧团几乎是‘包本经营’”。他举例说,现在虽然演出价格涨到每场3000元左右,但车辆费用、化妆费、戏妆费等只升不降,每场演出需要32名以上演职人员,每人按照每场的演出角色补贴12―28元不等。加上基础工资,就是主角一月收入也仅仅是2000元不到,其它演职人员的收入还更低,尽管这个收入在县城还撵不上平均水平,但如与前些年相比,大家也都没有怨言。“你看我们是不是物质的贫者,精神的富翁?”采访中,刘铁民这样苦笑着反问道。

    生死抉择,倾情扶持
    内乡宛梆步履艰难的跋涉到现在。并渐现生机,其中重要的一点是得益于县委、县政府的倾情呵护和社会上的关注关爱。
    和全国所有县级剧团一样,内乡宛梆在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经历了一次生死抉择。
    当时,曾经红火的宛梆剧团因多元文化的冲击而观众锐减,几乎没有收入,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剧团帐面上仅余千元,26名艺术骨干是哭着离开了剧团,其它人员有的开饭店,有的摆地摊,有的外出打工。一天,剧团老支书把尚留在团里的20多人召集起来,一人发了30元,眼含热泪向大家鞠了一躬,说:“散伙吧……”
    生存,还是消亡?宛梆剧团到了生死存亡的危紧关头。要知道,宛梆剧团是棵“独苗”,一旦夭亡,便永难再生。更何况她的功架基本功要求很高,掌握唱腔的基本技能难度较大,演员非七八年之功难以登台。一旦解散,再要组建是件无法想像的事情。
    值得庆幸的是,宛梆最终挺过了那段艰难时光。
    这,得益于内乡县委、县政府领导同志对宛梆重要意义的认识。对于他们来说,内乡宛梆和全国唯一保存完好的内乡县衙一样具有唯一性和不可替代性,他们是内乡文化的两颗璀璨明珠,无论如何也决不能让宛梆毁在了我们这一代人手中。为此,由县委、县政府果断地调配了骨干力量,组建新的剧团领导班子,从经费上予以“输血壮骨”,保障了宛梆血脉的延续。从2007年至今,该县将宛梆剧团财政支持经费由一年18万元提高到26万元。尤其今年4月,县委、县政府果断决策,宛梆演出成为全县首个被政府“采购”的公共文化服务项目,由县财政每年拿出75万元以每场2500元的价格购买300场宛梆戏,用于公演活动,以后还将适时调整。政府采购,犹如给宛梆剧团注入了强心针,使疲于“找米下锅”的宛梆剧团可以稍稍“休养生息”。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内乡县宛梆艺术传承保护中心的建成。为彻底改变过去宛梆剧团“居无定所”的窘境,县里投资400余万元建成一座集排练、教学、演播、培训、办公为一体的“根据地”,如今这项工程虽然还没有全部竣工,但宛梆艺术中等职业学校搬进来了,练功房、展示厅、资料室正在陆续筹建。
    自2006年入选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之后,对这一“国保”,相关部门也尽力呵护。“非遗保护,国家几乎每两年都要拨付一次资金,前两次20万元,今年下拨50万元。办职校,县里解决了8个事业编制,又投资了20多万元。”特别是2012年根据国家文化体制改革精神,拥有70多名演职员的宛梆剧团整体划转为“内乡县宛梆艺术传承保护中心”。采访中,文化局副局长杨兴华说:“比起其它被推向市场,名存实亡的地方剧团来说,宛梆剧团还算幸运。这些投入对于一个以农业为主的县份来说,也算尽力了”。

聚焦

    延续血脉,薪火传承
    宛梆的传承,挥洒了几代人的泪和汗,浸润了几代人的情和爱。
    现今71岁的老宛梆剧团团长范应龙如今不顾病患摧残,为了宛梆,他豁了出去。“我13岁进入宛梆,40多年来演了14000多场戏,其中在70余部戏中扮演主角。现在我一有空闲就回忆吟唱我过去唱段中的‘九腔十八调’,用复读机录下来,教给学生听”。采访中,现任团长刘铁民说,今年以来为抢救挖掘老传统剧目,剧团几位年愈古稀的老人主动请缨,拖着年迈的病体跑邓州、赴桐柏,寻找老艺人,整理老剧本,目前已抢救整理出老剧本170余部,并已造册归档,以后可有选择地予以重排。
    程建坤,71岁,一辈子搞唱腔音乐设计。为不使独特而悠久的宛梆唱腔艺术失传,他东山再起,再度收徒。眼下他的两个徒弟已基本出师,近几年来剧团改编、移植剧目的音乐设计大都由他们二人分别或合作完成。
    李建海,73岁,曾任剧团团长,一辈子主演“花脸”角色。退休以来,他把全部精力倾注于新人培育。为让“小花”们早日出炉,身患肺心病的他坚持随团指导演出。一次,他看到小演员在雨天摔得鼻青脸肿,心疼得哭了起来。事后,他的爱人对其时任剧团团长的儿子李照冉说:“你爹这辈子哭过两次,一次是你奶奶去世,一次是带娃们演出”。如今,他每天仍在教着宛梆学校的孩子们“念、唱、做、打”。
    以上三位老人均是国家级非遗项目代表性传承人。他们视唱戏如生命,视宛梆为“儿女”。用李建海的话说:“宛梆人才很难培养,如不抓紧培育,死都不会瞑目呀!”。
    宛梆人才的培育之难由此也可看出端倪。
    宛梆曲调丰富,唱腔独特,尤其是堪称一绝的女声花腔艺术更是很难掌握。一个演员从学戏开始,没有十年八年功夫难以成熟。在当今,进入宛梆剧团就意味着开始了马拉松式的艰苦长跑。
    为解决“人才断档”问题,剧团从十几年前就着手筹建宛梆戏校,后来又挂靠南阳戏校开办宛梆艺术中专班。十几年来,先期招生的一批“新生代”的宛梆传人在师傅一字一句、一招一式手把手的传授下目前已有大部分可上台演出。青年演员杨宏海主主攻武生,高难动作多,但他潜心学艺,苦练功夫,目前已成长为剧团的台柱子。他的师傅、前任团长周成顺52岁英年早逝之后,经过锤炼,他目前已能接替老师的角色。目前在该剧团,一批成长起来的青年演员正在成长为团里的中坚力量。虽然如此,但演员队伍青黄不接的问题仍很突出。提及此事,刘铁民一脸无奈:“前几年招了38个学员,上不到一年只剩下10个在学戏。现在我们不收学费,补助生活费,免费发放服装,就这还是招不来学员。2012年招了8人,今年录取14人,可到校才有9人”。但值得刘铁民欣慰的是,眼下戏校还有54名学生“他们不怕吃苦,不怕清贫,这才是宛梆的火种呀!”。

“火种”

    关于宛梆传承,一个细节则映射出之不易。宛梆主弦发出的“唧唧”声犹如鸟鸣,清脆明亮,高亢激昂,堪称一绝,是全国惟一的特殊乐器。但它用料考究,做工独特,尤其是琴弦用的是牛筋,拉起来需用20倍于其它琴弦的力量。有幸的是,目前剧团已有3人掌握了此种乐器的制作方法,并有数人学会了演奏技艺。
    采访中,刘铁民特意带领我们参观了“宛梆非遗实物展示室”。一副副老旧得发黄的数十张照片上,一代又一代宛梆艺人的形象扑面而来,1959年由中国唱片总公司灌录的宛梆剧团《汶江河》磁盘述说着宛梆久远辉煌的历史,老艺人破烂不堪的部分旧有实物也在无声的启迪着后来人。“宛梆能有今天,是一代又一代视唱戏如生命的艺术用心血‘熬’出来的”。刘铁民补充道。
    就在采访的当天,得知宛梆剧团的两个演出队集体休息一天。问及缘由,刘铁民说:“两个队连续征战10多天,人困马乏,这一天不是让人歇,而是让演员们的嗓子歇”。为此,他又打开话匣子:
    他算了一笔帐:现在一场演出费2800元到3000元,一个表演队30多个人,一个月拉到20场生意,一个人的收入也就2000来元,上级虽然拨有钱,但还要给职员买“三金”,弥补车辆和物资损耗,实在是“见锅底”了,如再多有40多万元补贴,我们每年能至少腾出3个月的排练时间,甚至还可以再出精品剧目。这更符合非遗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文艺规律。采访当中,24岁的青年演员李芳介绍,她12岁就入剧团,现今收入还不如外出打工,但宛梆是“国保”剧种,都离开了咋能行?!
    有李芳这样具有深厚宛梆情结的人,可以说在该剧团人皆如此。最让老团长范应龙和教唱花腔艺术的退休老艺人唐金焕等人揪心的是,他们虽然老了,但一肚子的“戏经”还急等着传授,苦于他们所带的学生经常在外演出,“现在是老师找不到学生呀!”。范应龙说。

曙光

    采访行将结束,一声呕声花腔从一间排练室内传出,委婉亮丽,摄人心魄,原来是几名小演员在当天难得的休息间隙也不忘排练。我们期待着宛梆那独有的“唧唧”腔,在历史的今天响得更高,传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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