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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内乡县衙广场的建设,逐步对原有旧城拆迁改造,内乡县城东的皮套巷已不存在,那有关皮套巷的传说,也随着破砖碎瓦被人们掩埋进历史的陈迹之中,将变为内乡历史的遥远……
说起来还是清朝康熙年间的事情。山西大户老蔺家,在我们内乡县城东关皮套巷有大买卖,门店字号在咱整个内乡县城也是数一的,那生意做地哟,可真够红火的。门庭天天是人声喧闹,车马往来不绝。东边南阳、镇平,南边襄阳、新野,西边淅川李官桥等都与咱内乡这老蔺家商行有业务上的往来。坐店掌柜姓吴,单名用。可不是梁山好汉宋江身边的军师,但他也有军师一样过人的聪明,大小客户的应酬,往来买卖的定夺,上上下下的打点,可谓左右逢源,游刃有余,人气十足。蔺老板满意放心,店内大小伙计欢心卖力,日进斗金那可不是夸张。蔺家在这皮套巷里,对左邻右舍关系极好,有难解困,生意上照顾,很让邻居们敬重,即使没有生意上的往来,那有了小灾小祸,老蔺家决不袖手旁观,一定解囊相助。这内乡城里城外,只要提起老蔺家也无不交口称赞。
山西的蔺老板生意做得大,内乡的生意就交给了吴掌柜打点,年二半载也不来照看,一是对吴掌柜放心,二是山西和其他地方的生意确实忙不过来。这不,蔺老板又有一年多没来内乡了。一日,蔺老板在商南处理完商号里的事情,打发随身伙计返回山西老家,他只身一人来到内乡。再说内乡山西老店的吴掌柜,见老店收入可观,蔺老掌柜顾不上这里买卖,回复掌柜的话越来越少,后来干脆不回,就是老掌柜放话来问,也不理睬。这也是蔺老掌柜亲临内乡的原因。
经过几天的奔波,蔺老掌柜终于来到内乡山西老店门下。店里的伙计不认识老掌柜,老掌柜认识的伙计也不见了,蔺老板见情况有变,径自进店里询问,不问不知道,一问简直是晴天霹雳,如五雷轰顶啊!无缘无故这蔺家老店改姓吴啦!极有涵养的蔺老掌柜再也忍耐不住,与柜上争论起来。闻声赶来的吴用假意询问,故意也不认自己的老板,对老掌柜的咄咄逼人的质问,无言以对,恼羞成怒,气极败坏地便指使店里伙计,强拉硬扯把蔺掌柜拖到门外。年过花甲的老掌柜,哪能接受这眼前的实事,急火攻心,痰涌七窍,当下昏厥过去。老蔺掌柜被围观的好心人唤醒,看看周围的人们,在搀扶下颤巍巍地立起来,又与吴用论起理来。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他们个自心理明白,可围观的人们却越听越糊涂。有好事之人建议:“这里吵不清辩不明,不如去城隍庙,那里的城隍爷公正,能辩出子丑寅卯来。”大家都随声附和:“这办法好,去让城隍爷主持公道。不过今日已晚,时辰早过,,只能等来日了。”
心里有鬼的吴掌柜,夜里哪里睡得着,翻来覆去一直折腾到夜半时分。他悄悄起,身提了香火篮子,轻轻地打开后门,漫步来到城隍庙。进院扑进城隍爷脚下,哆哆嗦嗦点纸焚香,匍匐跪地,带哭腔向城隍求告:“大慈大悲的城隍爷,你救民于水深火热,只要你明天显灵把店铺断给我,我一定许你三场大戏,出千金修缮庙宇。”祷告完毕,重重叩头,方才离去。
第二天卯时,蔺、吴两人如约来到城隍庙里。前来看热闹的人可也真不少。按照惯例,两人在城隍爷面前跪定,点纸焚香,各发毒誓。吴掌柜因为提前与城隍爷打点过,装模做样,先发毒誓。接着该蔺老掌柜,满脸泪痕,悲愤地高声言道:“城隍老爷在上,小民祈求显灵公断,这山西老店是我蔺家的字号,在我手里经营十余年。我要有半点假话,我从这门里出去就跌折胳膊摔断腿,舍弃店铺里的一切,永不再来内乡!”蔺掌柜毒誓发完,踉跄着向门外走去,不想老掌柜泪眼昏花,下阶时失足摔倒在城隍庙的大门前.人们上前搀扶,老掌柜腿折,已经站不起来了。“应验了!城隍爷真灵!”“这老东西,跑到这里讹人,把他给我轰出内乡去!”从此,内乡城的大街上,多了个疯疯癫癫,爬行乞讨的老叫化子。
再说,咱内乡三里桥老沈家,有位叫沈铮的,在皮套巷也有个小店铺,做着买卖。前些日子去了襄阳,近日才转回,回来听说蔺老板生意被吴掌柜讹了去,人流落街头,想想过去蔺老板对自己的帮衬,现在蔺老板落难,咱能见死不救?想到这里,沈铮立即来到大街上,寻着蔺老板,把蔺老板背回家里,梳洗换衣,请医疗伤,关怀无微不至.
蔺老板得到有情有义的好心人照顾,暂且不说。再说生歹心,霸占蔺老板字号的吴掌柜,日子过得并不安生。老伴天天责骂:骂他昧良心,祸害自己掌柜;骂他存坏心现实报,至今膝下无儿女。话虽不多,却句句砸在吴掌柜的心窝里,即使顿顿饭桌上有鸡鸭有鱼肉,他也吃不下。晚上老做噩梦睡不稳。话说有一天,吴掌柜中午饭后刚刚躺下,朦胧中听得“格达……格达……”的母鸡叫声,他翻了个身,刚合上眼,又听到母鸡的叫声,好象有人在他床前低声说:“吴掌柜,我欠你的8个鸡蛋还你了。”睁开眼什么也没有,闭上眼又听到这样话。吴掌柜睡不着,索性起来来到后院,见一只母鸡叫着从柴棚里出来,翻院墙出去。想起刚才的梦,便踱进柴房,见墙角的柴草窝里有窝鸡蛋,用手一摸还是热的,一数不多不少正好8个。吴掌柜好生纳闷,这事儿哪儿有这么巧?巧就巧呗,也没往心里去。
又过了一段时间,有一天晚上,吴掌柜吃饭时,老婆子没头没脑地又数落了他一通,他也不做理会,随便吃了些,就上床躺下了。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自己生心昧下老掌柜的字号生意,害得老掌柜……一直折腾到下半夜,这才闭上眼,蒙蒙胧胧之中,似乎是头骡子在后院叫,细听起来又是人言:“吴掌柜,我欠你的磨一斗五升麦的力气,还你了,可你的伙计硬拉着不让我走,你老快起来看看。”再欠身细细地听去,却又没了音、再躺下,奇怪,那话又在耳边叫起来。心烦纳闷,更睡不着,干脆不睡了,穿衣起来,撒拉着鞋来到后院,灯影里两个伙计正拉着一头骡子套磨哩,见掌柜来了便说:“吴掌柜,我们五更起来磨面,把粮食倒到磨顶,还没有去拉驴,就听见后门外骡子叫,开门见这骡子在外面,又没有人,我们就把它拉回来给套上。这不,刚把这一斗五升麦磨好,它就不干了,跳腾冒仰了,强套也套不上,正着急哩。”听了伙计的话,吴掌柜蓦然想起刚才梦境里的言语,急忙摆手,让伙计把骡子卸了,仍从后门放出去。吴掌柜回到屋里,推醒了老伴,把刚才他经历的事给老伴学说一遍。老伴直言道:“还有啥说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得赶紧把店铺还给蔺老板,免得你这辈子还不上,死了变骡马还人家,一辈还不清,得你好几辈哩。”突然良心发现的吴掌柜无言以对,心里想着赶紧把蔺老掌柜请回来.
第二天,吴掌柜就派人四处打听蔺老板的下落,伙计回来禀告:蔺老爷被沈掌柜收留,现在伤已经养好。吴掌柜得到这信,急忙雇了两乘小轿
见蔺老板从屋内走出来,吴老板急忙上前一步匍匐跪地,羞愧满面泣不成声:“蔺老爷,我吴某不算人,作贱了老爷,我知错了,我把老店还给你,你咋处置我都行!”蔺老板长叹口气:“算了吧,你能知错改错,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见主仆两人重修言好,沈掌柜急忙吩咐下去,上菜摆酒,商量着字号里的事,至傍晚才休.
第二天是八月初.,每月初五,城隍庙里的城隍爷要坐着八抬的大轿巡视内乡县城,要沿街的各大店铺焚香鸣炮,以彰显威风。补说一句,咱内乡城隍庙里的城隍爷有两个塑身,大的丈许端坐城隍庙正殿,小的也有五尺,由役夫抬着巡街。城隍爷轿前彩旗招展,鼓乐齐奏,还四个衙役鸣锣开道。这天皮套巷里,老山西字号,装扮一新,为店铺重新回到蔺老板手里,张灯结彩鞭炮齐鸣。围观的人群把个街巷挤得满满的。这时城隍爷也赶到这里,轿夫刚把城隍爷落定,从人群里冲出一人,大家一看是怒目圆睁的沈铮沈老板。他指着城隍爷大声吼道:“你妄为一城之隍,贪赃枉法 ,致使蔺老板有家不能归,险些失财丧命,你有何脸面在这大街上显摆威风!”.说罢上前给城隍两记耳光。这一声叫骂,这出人意料的举动,引来众人对城隍爷的纷纷指责,轿夫们想打道回衙,可怎麽也抬不起城隍爷来,努力了几次也是徒劳,只好撤了仪仗,把个城隍爷给晾到那里了,直到夜晚人们散尽,轿夫们才把城隍爷给抬回去。从这以后,城隍爷再巡游内乡城,进到皮套巷,轿夫们就抬不动了,只好原路折回。这就是城隍爷不游皮套巷的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