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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潭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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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子熟了
添加日期:2019-05-27 08:54:43   来源:   作者:张铁牛   浏览量:

       农谚说:过了小满一片黄。真是不假,小满一过,麦就黄稍儿了。“割麦种豆!割麦种豆!”布谷鸟一声接一声催促,小麦就等不及了。没几天功夫,田野里麦浪滚滚,满眼金黄。热风裹挟着麦香的气息,荡漾在空中,也荡漾在农人的心上。

       这是丰收的季节,是充满希望的季节,也是一年中最忙碌的季节。
       看,收割机在有条不紊地工作着,每一家每一户,每一块麦地,不用多久,不用太辛苦,就能满载黄澄澄的麦粒,轻松地拉回去晾晒,几天之后,颗粒归仓。现在机械化提高了劳动效率,减轻了农人许多的劳碌和辛苦,使千百年来的抢收麦子变成劳动快餐一样。但是,根植在我童年记忆里的麦收农忙,让我一看到麦黄待收,不由自主条件反射似的心中跟着慌张忙碌起来,尽管已经好多年不曾抢收麦子了。要知道,二十年前,农民收麦好辛苦唷,一到收麦季节,农人收麦那仪式般的种种场景犹如电影又浮现在眼前……
       农家无闲日,五月人倍忙。记忆中,一到麦收时节,男女老少过节似的,望着金色的麦浪喜气洋洋,打麦场早就用石磙碾得光光溜溜,月亮地儿里,孩子们在碾好的打麦场里游戏玩耍,好不快活!
       布谷鸟催熟了麦子。天刚微明,父亲就一声接一声地喊我们:“焦麦头儿天,你们还睡得着?趁凉快早点儿割麦去!″在父亲的催促声中,一个个乱忙地起床,拿起头天晚上早已磨得锋利的镰刀,在带露的清晨里,在布谷鸟的叫声中,奔赴麦田,挥镰割麦。这早上还好受点,到了酷热的中午,日头底下,汗水直往眼睛里流,腰也累得直不起来,口干舌燥,眼冒金星,望望还没割到头儿的麦子,实在想躺下去。可是,一旦坐到地上一歇,也实在不想再起来。大多数时间也就是擦擦汗,喝两口茶水,站在毒日下,用草帽当扇子,扇一扇风,凉快凉快一会儿又继续弯腰去割。有时候,在明朗的月亮地儿里,我们继续挥镰霍霍。父亲呢,在后面熟练地捆绑着麦秆,三下五去二,一捆捆麦个子,捆得结结实实地,摞成一片。割麦的活项不少,割了捆、捆完扛,扛到车边,还要装车、拉车,好不容易拉到麦场里,还要堆垛起来……这所有的过程中,始终亲密伴随的是麦芒麦秆麦穗麦叶,在胳膊上脖子上脸上头上脚脖上皮肤上留下红红的伤痕,鞋子里袜子里裤腿上留下麦粒草籽石子土粒儿,而更多的是麦芒,扎进衣裳里,裤子里袜子里,隔着布扎人。
       小孩子们总是精力旺盛,跟在大人屁股后头,或推着车,或拿着镰,或拎着茶水,走着唱着:“日头落,狼下坡,放牛娃儿你等着我……“
       ”谁叫你这娃儿不穿靴?不怕麦茬扎你的脚?……”       
       不用说,劳累一天,晚上一个个腰酸腿疼。我们喝了汤洗洗倒头就睡;而父亲呢,吸袋烟,歇一歇,还要磨好镰刀喂牲口,给牛添草拌料饮水,看看天,观观风向,听听收音机里的天气预报,再和母亲规划规划第二天的活计安排……    
       麦子割完了,接下来还要晒麦打麦。在毒日头下最适合摊场,高高的麦垛被一圈圈地摊开在光溜溜的打麦场上。晒上半天之后,大人们开始拿着禾杈挑场了,为的是让麦头儿上下晒透,之后,父亲牵着牛拉着石碾子一圈一圈地碾场,碾场之后再挑场,如此三番之后,碾得麦秆草乱蓬蓬地堆在上面,而麦子和麦糠藏在最下面,大人们戴着草帽,用禾杈挑着抖着麦秸,让麦粒落下,把秸秆抄走,拢成大堆后,等风盼风,等着风来后扬场,大有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气概。风起的时候,无数个木掀此起彼伏乱中有序,高高地扬起,“赤喇”又钗起,麦糠在风中飞舞,麦粒扑簌簌地落下,麦堆越扬越厚,落地的麦糠秕子在不断挥动的扫帚下越扫越远…
       夏日的天,小孩的脸,说变就变。有时候,正在打麦半途中,遭遇暴雨来袭,刚才还是烈日当空,一阵狂风刮过,乌云密布,眨眼之间,瓢泼似的白雨就兜头浇下来了,老天爷可不管你打场好没好,雨说下就下,可叹在狂风暴雨中忙于抢场的人们,好像一窝受到惊扰的马蜂窝,忙乱一团,你喊我叫,打仗一般,即使淋成落汤鸡也要赶紧抢盖好麦子----这可是全家人一年赖以生存的口粮。遇上这天气,难于避免打场泡汤的命运,主家只能认倒霉,或者自我反省,过年烧香是不是没烧到佛爷香炉碗里了。        
       一家打场,多家帮忙,忙罢我家忙你家,男女老少齐上阵。一边干活,一边说笑,一两个油嘴滑舌的人,三言两语,幽默风趣的俚语俗话,逗得大伙哈哈大笑。如此这般,苦中有乐。能忙上十天半月的,这都很正常。
打麦扬场,大人们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小孩们却是另一种景象,三五成群在麦场上嬉闹玩耍,或在麦秸垛之间藏猫猫,或在麦秸堆里面翻跟斗……头上身上都是麦秸也全然不顾,自得其乐。印象最深的是在一起唱儿歌: “机器铃,砍菜刀,你的人马尽俺挑。”“挑谁哩?”挑,挑的那个人已经回家了……
       打场结束,大家都要在麦场里比比谁家今年大丰收。哪一家,不用看别的,看一看那高高的麦秸垛,就知道了。麦秸垛一个接一个,逐渐堆起来了,犹如农人庆祝丰收的丰碑。麦秸垛,不是谁都能够搭得那么完美的,圆圆的垛上一个人站着,其他人在下面不断地向上抄麦秸,垛上的人负责把垛实实在在地搭垛起来,也有不少人搭麦秸垛,搭着搭着,麦秸垛搭歪了,搭倒了,或者人从上面滚到地下来了,所以站在上面搭麦秸垛的往往是最有经验的庄稼老手。等高高的圆锥的尖顶收起之后,再用麦秸杆编的帘子在顶上蒙住,几根绳坠着石头,加以固定,这还没完,大多数老农民老把式,还要进行最后的修饰,用耙子把下面的垛上搞的非常齐整。在这方面,有的老农是乐于花费工夫去搞的,这能显示出技术和能力。    
       麦收到家里了,但还有一件后续事,那就是拾麦穗。老老少少,三三两两,挎个篮子,在收割后的麦地里拣拾遗留下来的麦穗。有时候,拾到满满一篮子麦,那成就感也是满满的,这才是真正的颗粒归仓。
       当然啦,还有虚腾腾香喷喷的白面馒头等着你……                        
       如今,正值麦收时节,布谷鸟声声鸣叫,金色的麦浪在干热风中 ,随风飘摆,等待着收割,远处,收割机缓缓地收割着小麦……
       回想当年收麦季节,有喜有忧,有苦有乐,有忙有累,有付出有收获,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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