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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潭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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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 河 之 行
添加日期:2011-07-19 00:00:00   来源:   作者:   浏览量:

    第一次去让河,是在初春,花还没有开,树芽刚露头,深山中的温度比平原最少低六度,有些冷,有些初冬的萧条!去时带着为他人“做嫁衣”的任务,一路上不时冒出如何采访如何来写如何构思的问题,没有很好的享受品味暮冬初春的让河之美,只记得那里有许多小峡谷、有逶迤的河床,河床里有许多光光净净地大石板,小石块,只是没有水,少了些灵性。就在心里想,待到有水时,夏秋季节,那该多美呀:瀑布哗哗响,水珠跳跃着,小溪流无声地漫过石板,清澈见底的水中有透明的小鱼虾穿来窜去......

    于是对让河有了牵念,有了憧憬,有了再看她一次的热望!

    暑假终于来了,孩子们都回家了,又逢周末,难得的二人世界,不能白白浪费了!我提议,去让河.两人一拍即合,疾行出发。

    果然如我所料,让河的美让人无法用言语形容!

    车子走走停停,相机录下了无数快乐、叹服、惊喜的瞬间。

    一处静幽地,实在不舍得再往前走了。


    赤脚下河,水面一米宽左右,沙软软的,挤进趾缝。

    半躺在温暖的大石板上,水刚过膝,缓缓从腿上而过,极像小孩子的手,轻轻的挠着,痒痒的,酥酥的,偶尔还有调皮的虾和莽撞的鱼来侵咬脚趾腿肚,山泉、野花、绿竹、鸟语……


    我想我是醉了,小声呢喃着,“咱们不回了,咱们不回了吧!”

   “行,不回了,天当被,地当床!我们就住这儿!夜晚冷了,我搂着你!”

    呵,这小子,不是正专心地在河边剜野百合吗?!一心二用!

    一边自得享受,一边憧憬着,退休了,孩子们自个另过,我们这对老太婆老头子,就来这儿,就地取材,用竹竿立墙、茅草加顶,结个小屋一间,开一小片菜地,种几畦豆角、点几垄玉米、育几窝花草、喂两三只鸡鸭……

    正在冥想,由远而近,传来摩托的声响,忍不住起身张望,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不安分的双脚已经蹬出了一个大大的“浴盆”,满满的一“盆”水,清得让人窒息。突然觉得,衣冠楚楚、全副武装地坐着,真是辜负了大自然给予的美意:有着比空调间更舒服、比洗澡间更安全、比音乐厅更浪漫的所在,为什么不好好享受呢?会心一笑,褪去外衣,悄悄溜进我的“浴盆”,头枕岩石,看天上飘动的云,飞过的鸟,侧望不远处,零星缤放的艳艳的桔红的百合、橙色的黄花菜、斜伸的修竹、苍劲的古松,还浓得化不开的满山的绿……


   “哇,美人鱼!”不远处传来老公的惊呼!

    嘻嘻,给他一个媚笑,继续我的诗情画意!

    不到三分钟,他又大叫,“小心走光!快上来,路上过人咋办?!”

   “摘你的黄花菜吧!没听说过吗?晌午头儿,鬼玩猴儿,晌午偏,鬼撂砖,这时候谁会在路上走呢?!放心吧!”

    我才不想这么快就出浴呢!

    长发被流动的水梳成一方平铺的丝绸,一如正在浣着的缕缕柔纱,随水摇曳。阳光不太刺眼,时间长了却让人有些迷离,只好每隔一会,就翻身伏下,很想把自己隐入水底,偏偏是水要把人往上托,自己也觉羞郝,就采了竹枝用稍重的石块压于腰间,既遮阳乘凉又防晒遮眼,很为自己的创意得意。

    爬在“盆”沿上,抓一把细沙,呵,就连这细细的沙也是透亮的,有红有白有绿色,仿若水晶,恍如琥珀,秀似翡翠!有的像墨砚,有的像小孩子的牙,还有的如刚出锅的红烧肉块……

   “哇,小青蛙!”又是老公的惊呼!

    抬头一看,这家伙两手泥巴,脸上还粘着几根细短的枯草,拿着一颗拳头大的百合鳞茎,孩子般地笑着正向这边看来,眼睛纯纯的,干干净净,没有半点色意!

   “美人鱼”?“小青蛙”?嗯,这样的称呼,听着真舒服!

   “上来吧,别贪凉,回头冻坏了肚子!”面对这样的关切,真是无法拒绝,只好乖乖出“盆”,站到石板上穿衣,谁知这家伙竟三两步跳过来,背对我,面向大路,神色紧张!哦,原来他是要为我放哨遮光!不觉好笑,就你那架势,行吗?真要有人过来,你这窈窕的身材也挡不了多少光,最好的办法就是我转身跳入水中,没于水下。再说了,这空山人罕至,静的出奇,脚步声老远都能听到,不待走近,我就会脱兔般隐入竹林,况且岸边还有那么多的树木做着天然屏障呢?!

    车子继续前行。遥遥看到那片望不到边的竹林,心又狂喜,我知道,竹林深处有一片很开阔的沙滩,那儿一定还有瀑布,上次来时,清晰地看到那石砌坝下,大石皮上水冲出的一个个大坑和一道道灰灰的水迹。想必现在已是瀑布哗哗、绿苔青青,想此心情已是雀跃,几乎是连蹦带跳,一路狂奔,根本顾不上老公追在后面的大叫,

   “小心,别摔跤!”

   “慢些,别滑倒了!”

   “怎么像个疯丫头?!”

    .......

    偶尔回头,看到他极像一只急于护崽的母鸡,不觉涌出一股感动,也想停下来,等着他的脚步。

    远远停到水声时,我又管不住自己了,跑得比先前更快,待他追上时,我已站在瀑布下玩得正欢,浑身早已湿尽。好在衣服颜色较深,即便紧紧贴在身上,也不会导致里面内容全现。

    儿子总是不理解“清泉石上流”意境,赶紧用相机录下了那场景;

    老公是一个严谨的人,我录下了他伸手折百合采黄花的瞬间,留作证据,笑他曾是一个怎样的“采花高手”,怎么的“拈花沾草”;


    前面一段朽木,上面一串金黄,从小在山中长大,见过的蘑菇也不少,在心里已确定这个仍是野菌,但这么美丽的菌我却是第一次见到,又叫不出名,再录下来;

    又遇一株树,叶似塔柏却比塔柏柔,色比塔柏浅,是那种很顺眼可人的浅绿白,杆若雪松,却又不似雪松那般直且一枝独秀,它是枝枝桠桠,多而不繁很有规则,真愧自已是农林专科毕业,啃了七年的专业书本,这会却不敢确认它的目科属种,又拍了下来(后听当地人说,那叫三春柳,至于学名,仍不得而知);

    我拍、拍、拍,我录、录、录!如果说,刚来时是享用,这会就是要强记,让回味充满每一个温情的日子,因为天已不早,我们要归家了,远处隆隆的雷声,催我们要快走了。

    返回途中,老公问道:“相机忘带了没有?

   “带了!”

    这家伙的心事我不用猜,他准是担心相机里的“美女沐浴图”被人看了去!

   “手机呢?”

   “也带了!”                              

   “还有什么没带?”

   “疲劳没拿!坏心情没带!”

   “好!”他大声是回答着,加大油门,车子飞驰在宽阔的柏油大道上。人少车稀,我们的笑声肆无忌惮,传得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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