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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盛夏文图
1992年,中国戏曲界整体向衰,地方小剧种生存堪忧,文化部艺术局举办了全国“天下第一团”优秀剧目展演。展演分南、北两片,分别在福建泉州和山东淄博进行。在历时2周的展演中,32个稀有剧种的32家院团携38个剧目共演出39场,观众达4万余人次,出现了人人争说“第一团”、争看“第一团”现象。同时,展演还吸引了港澳台和东南亚一些国家的专家、戏迷前来观摩。
32家院团捧着32面“天下第一团”锦旗回到地方,大多受到地方政府再度奖励,展演对于提升剧种知名度与美誉度,振奋剧团与艺人信心颇具作用。但换个角度想,“天下第一团”其实是“天下唯一团”,“表面热闹,背后凄凉”。锦旗授出是提醒地方政府,要重视稀有剧种了。
河南作为戏曲大省,当年有周口太康道情剧团、焦作沁阳怀梆剧团、南阳内乡宛梆剧团参与展演,并以各自的代表剧目收获多个单项奖。
或许是此次展演过于深入民心,或许是“天下第一团”五个字的惊心动魄,自1992年至今,河南戏曲史专家又陆续将“大弦戏、怀调、四平调、二夹弦、落腔、坠剧”等濒危剧种称为“天下第一团”。但“天下第一团”队伍愈壮大,河南戏曲愈暗淡。在记者看来,“天下第一团”自兹变成了警示性符号,1992年全国展演也变成象征性拐点。戏曲岌岌可危,国家开始伸出援手,尽管援手伸得不够有力、不够长,甚至有反复,但毕竟伸出了援手。
18年过去了,名噪一时的河南“天下第一团”都成了“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独特性、民族性、传承性看似得以彰显,但独特性、民族性要通过传承才可保留,昔日三个“第一团”,当下三个国字头“非遗”,传承如何?活得怎样?令人动容、令人牵念。
三个团,太康道情活在豫中偏东,沁阳怀梆活在豫北,内乡宛梆活在豫南,各有数百万至上千万受众,各有百年至数百年历史,各自拥有数百部传统剧目。它们是中原内省文化的外化形态,是地方音乐、舞蹈、民风民俗载体,是民俗文化宝藏;它们是“活化石”,令我们一窥久远戏剧真面目,掀开古代史“生活化”一角;它们是无法替代的文化资源,用民间话语构成了别于官方叙事的厚重历史文体。
它们以特殊的审美方式,给观众带来神圣的“集体体验”,痴迷的“心理交融”、奇妙的“当场反馈”以及“唱念做打”的多层美感。但其博大丰富,是如何呈现给读者的呢?
基于看戏听曲曾是春节最重要的民俗活动,特稿部特别策划“天下第一团,终于过大年”这一系列报道,将“天下第一团”放在春节这一时间点上,看剧种变迁的酸甜苦辣百味混杂,讲艺人“唱念做打”的粉墨生涯,希望宛梆的激扬婉转、怀梆的豪放热烈、道情的明朗悠扬,能够“声闻纸上”,让你了解一个“南腔北调”的河南。
台上演出很热闹,台下冷冷清清人稀少,这就是目前戏曲生存状况的真实表现。
为了迎接春节演出,怀梆演员在认真排练。
太康道情剧团为当地在郑工作人员慰问演出
宛梆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李建海在为演员化妆
哪里有演出,演员的铺盖卷儿就背到哪里,生活充满漂泊的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