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新信息 | |
以警示教育为切口，确保每一菊文化
您当前位置：首页 > 人文内乡 > 菊文化
“天下第一团，终于过大年”系列・怀梆篇 “官方”“民间”生存两重天
添加日期:2010-04-02 00:00:00 来源： 作者： 浏览量：
□记者盛夏文图
２０１０年１月１９日，农历腊月初五，记者抵达焦作沁阳，探访“天下第一团”沁阳怀梆剧团。
采访的第一件事就是想看剧团演出。不巧的是，剧团刚结束半个月的排练，因为没有商演，演员们已四散回家，很难召集。所幸的是，怀梆除了一个专业剧团外，还有多个农村剧团，先看看民间原汁原味的怀梆也好。
第二天早晨，我到距沁阳市区２０公里的紫凌镇宋寨村看戏。路上看到多个迎亲车队，怀梆国家级“非遗”传承人赵玉清说：“一进腊月，天天都是好儿，办喜事都不用挑日子。”因喜事密集，年味儿已逐渐浓起来，喜洋洋的感觉慢慢渗透濡染着，平淡的乡村开始灵动起来。
宋寨村是个一两千人的大村子，村中广场上有个像模像样的“人民舞台”，当天演的是“杨家将”中的一个故事，穆桂英和杨宗保“自由恋爱”，遭致多方势力反对，最后是喜剧收场“大团圆”。
我先赶到热闹的后台，５０岁的“穆桂英”已画好了脸，红白水粉遮盖了脸上的细纹，相机对准她时，她在水红玻璃圆镜里露出羞涩笑容。７０多岁的“焦赞”正哆嗦着手自己勾脸，连脑门上的每条皱纹都细细描画到了。
演出是为采访安排的，事先未贴海报，锣鼓一响，还是陆续来了几十个村民。上午１１点多，一些妇女回家做饭去了。观众始终不多，演员始终卖力。
天很冷，我跺着脚看戏，杨六郎八贤王孟良焦赞个个大锣大鼓大腔大嗓，无修饰地豪放着，硬实的声音，不弄花巧，直着喉咙唱到力竭。热闹倒热闹，难免有一丝单调，还有一丝苍凉。
戏的最后一场穆桂英闪亮登场了，她看婚事得成，喜滋滋地盘旋于台上，腮上打着长长的胭脂，妩媚讨喜，身为中国人，大概没有不喜欢她的。她出现的一瞬间，中午的乡村被她那一身耀眼红衣照亮了，乡村的喜洋洋顿时有了个小高潮。而在半露天的演出中，戏台上刮着冷风，艺术和现实叠印着，令我恍惚起来，如烟如梦……
“天下第一团”昔日红火今日难
怀梆乡村剧团的生存状态，这里暂时不讲。先说沁阳怀梆剧团，作为传承怀梆艺术最主要的载体，其生存状况和过年生态如何呢？
２００６年，怀梆被列为中国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郭全仁是剧团鼓师，也是怀梆史专家。他家三代七人先后从事这门艺术，人称“怀梆世家”。他和另一个传承人赵玉清一起，讲述了剧团过年的很多事。
像所有剧团一样，腊月正月是怀梆演出的黄金季节。从腊月开始，直到收麦前都是旺季，收麦时剧团会放几天假。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是剧团的“黄金时代”。
在剧团的“黄金时代”，一进腊月，剧团女职工就忙着炸丸子蒸馍，炸好蒸好就跟团演出走了。怀梆演员的独特习惯，是年前走亲戚，因为过了年往往在外演出走不成了。演员们习惯了大年三十背行李集合，大年初一开始巡回演出的生活。１９６６年，团里有人贴出大字报，要破“四旧”，立“四新”，腊月二十九放假大年初六上班，过年不演出。“我们就再贴一张大字报强烈反对，说我们是新时代的文艺工作者，人民过节要看戏，我们必须得演出。”赵玉清笑道。
怀梆演戏戏码讲究，比如正月演猴戏《闹天宫》、《闹龙宫》，清明演《小寡妇上坟》，七月七演《天河配》等。剧团过年演戏一般不演苦情戏，要演喜剧，演大蟒大靠架子戏（文武老生戏），演《两郎山》、《皮匠挂帅》等。
郭全仁的妻子秦素芳，是怀梆著名演员，戏迷们爱喊她的小名小宽。郭全仁感慨：“孩子都是在巡回演出中长大的，二儿子铜牛是在过年演出中出生的。”
那是在１９６８年，剧团从大年初一开始演出，连演两三个乡镇，秦素芳当时肚子已经很大了，还演姑娘戏，群众也理解。正月十五正演戏时，秦素芳肚子痛起来，赶紧从台上下来，直奔医院。铜牛长大后，成了剧团武丑，他的妻子是剧团乐队乐手。郭全仁的大儿子铁牛，亦为武丑，现任怀梆剧团团长；铁牛之妻为剧团花旦，铁牛之女，亦毕业于新乡戏校。
专业剧团影响力大，演出时，十里八乡的群众都会赶去观看，剧团最盛时期，“每场观众有几千人，最多的一次达一万人”。过年时演出票价两毛，会计“能把四个抽屉装得满满的”。１９６０年春节，剧团在济源勋庄村演出，５分钱一张票，一场戏卖了３８０块钱。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沁阳市曾有三个剧种的专业剧团，怀梆最响，群众有句顺口溜说“京剧团是缺粮户，豫剧团是够吃户，怀梆团是余粮户”。“当房卖地要看怀梆戏，担蒜卖姜要听老怀梆。”怀梆受欢迎程度由此可见。
上世纪８０年代后期，怀梆剧团不行了。“１９９０年，剧团在孟县某乡出了戏报，直到晚上一张票都没卖出去，人马原车拉回。剧团又到博爱县去演出，演是演成了，１０００多个座位的大剧院，下面仅一二百个观众。”郭全仁感叹。
１９９２年，也就是剧团被文化部命名为“天下第一团”的那年，全年演出１２３场，巡回２３个台口（事先联系好演出地点）。这一年，春节期间很少演出了，“很清闲，不受苦了”，但吃饭成了问题。之后情况更糟，２００３年仅演出１０场。从２００４年开始，情况开始稍微好转，这是因为剧团培养的艺校生可以演出了，但仍然入不敷出，经费紧张。
以２００８年为例，剧团全年演出１０８场，其中政府安排无报酬演出３８场，全年收入戏金１２万元，加上剧团门面房租金１５万元，共收入２７万元。每场演出剧团给每位演员１０元补助，这一项支出近８万元。剩下的钱还要用于给演员交养老保险、医疗保险以及道具等的维修和更换，还要给２９位不在编的年轻演员额外生活费。
到了２００９年，全年总共有１５０多场演出，服务型演出有２０多场。
２０１０年的情况如何呢？记者听到的消息是：腊月没有什么演出，过了春节正月里有五六个台口，有十几场。一场２０００块左右，过了正月后是二月三月的庙会，演出能多一点儿。
“演员很想演，有的观众也很想看，但当地有钱人大多请豫剧，还有乡村剧团抢生意。”郭全仁说起来很无奈。
一年百十场的演出场次，远远少于太康道情剧团的一年４００余场，内乡宛梆剧团（分成两个演出队，合起来算）一年近６００场。三个“天下第一团”中，它活得更难。
至于演员收入，月工资人均３５０元左右，难以糊口。剧团一度在内部成立歌舞团，开办工厂、商店，试图“以文养文，以副养文”，解决演员生计，但至今仍没走出生存困境。剧团从演出形式、搬演空间、运作方式等方面已发生变异，很多问题等待解决。
农村自乐班 自娱乐翻天
怀梆专业剧团十分惨淡，业余剧团却活得十分滋润。
《怀梆剧团五十年》记载：１９５３年至１９５６年，沁阳周边几县有５００余个怀梆业余剧团和半业余剧团。一时间“村村有戏班，人人唱怀梆”。以上文讲到的宋寨村剧团为例，１９５０年建团，剧团５０人，至今仍在坚持演出。
宋寨村建村剧团时，全村自愿拿粮食，最多的拿了一石五斗玉米，积极性相当高。剧团至今已有五代演员，一辈辈往下教。现在剧团年龄最大的演员７４岁、最小的２０岁。纯粹自娱自乐，一年演３０多场，腊月正月就有２０多场。一场收费千把块，演员图高兴纯义务，收的钱添服装道具了。
小小村剧团，也能唱动大戏，比如《樊梨花征西》、《六郎招亲》等，一次要动用十五六个演员。“现在剧团里８０％都是年轻人，一进腊月，陆陆续续都回来了，大戏就能唱成了。”村里人讲。宋寨村村支书和村委们都是演员。剧团的艺术指导赵玉清讲：“村支书曾演过《智取威虎山》中的少剑波。村支书兄弟几个都是村剧团演员，他们的父亲也是怀梆迷，父亲过世时，兄弟几个跪在床前唱着怀梆给父亲送的终。”
宋寨村剧团最红火时是在１９５３年，从大年初一演到二月初，一天演三场，总共演过１００多场。周边五六个村的人都来看，一场能有上千观众。没板凳，大家能站两三个小时。
这样的村剧团，现在还有多少呢？
据郭全仁先生２００８年的统计，沁阳市业余怀梆剧团至今坚持演出的仍有２５个，焦作市区、博爱县、修武县、孟州市、武陟县、温县也都有不少。他们不以营利为目的，半农半艺，闲集忙散，节庆自娱娱人，如同城市人的“卡拉ＯＫ”一样，你方唱罢我登场，越唱越欢，越唱越来劲，唱响了农村生活的新欢乐。 （全文完）
怀梆乡村剧团中的名角、５０岁的“穆桂英”在认真化妆
台上台下皆农民，怀梆乡村剧团演出，既是娱人又是自娱。
２０１０年１月１９日，农历腊月初五，记者抵达焦作沁阳，探访“天下第一团”沁阳怀梆剧团。
采访的第一件事就是想看剧团演出。不巧的是，剧团刚结束半个月的排练，因为没有商演，演员们已四散回家，很难召集。所幸的是，怀梆除了一个专业剧团外，还有多个农村剧团，先看看民间原汁原味的怀梆也好。
第二天早晨，我到距沁阳市区２０公里的紫凌镇宋寨村看戏。路上看到多个迎亲车队，怀梆国家级“非遗”传承人赵玉清说：“一进腊月，天天都是好儿，办喜事都不用挑日子。”因喜事密集，年味儿已逐渐浓起来，喜洋洋的感觉慢慢渗透濡染着，平淡的乡村开始灵动起来。
宋寨村是个一两千人的大村子，村中广场上有个像模像样的“人民舞台”，当天演的是“杨家将”中的一个故事，穆桂英和杨宗保“自由恋爱”，遭致多方势力反对，最后是喜剧收场“大团圆”。
我先赶到热闹的后台，５０岁的“穆桂英”已画好了脸，红白水粉遮盖了脸上的细纹，相机对准她时，她在水红玻璃圆镜里露出羞涩笑容。７０多岁的“焦赞”正哆嗦着手自己勾脸，连脑门上的每条皱纹都细细描画到了。
演出是为采访安排的，事先未贴海报，锣鼓一响，还是陆续来了几十个村民。上午１１点多，一些妇女回家做饭去了。观众始终不多，演员始终卖力。
天很冷，我跺着脚看戏，杨六郎八贤王孟良焦赞个个大锣大鼓大腔大嗓，无修饰地豪放着，硬实的声音，不弄花巧，直着喉咙唱到力竭。热闹倒热闹，难免有一丝单调，还有一丝苍凉。
戏的最后一场穆桂英闪亮登场了，她看婚事得成，喜滋滋地盘旋于台上，腮上打着长长的胭脂，妩媚讨喜，身为中国人，大概没有不喜欢她的。她出现的一瞬间，中午的乡村被她那一身耀眼红衣照亮了，乡村的喜洋洋顿时有了个小高潮。而在半露天的演出中，戏台上刮着冷风，艺术和现实叠印着，令我恍惚起来，如烟如梦……
“天下第一团”昔日红火今日难
怀梆乡村剧团的生存状态，这里暂时不讲。先说沁阳怀梆剧团，作为传承怀梆艺术最主要的载体，其生存状况和过年生态如何呢？
２００６年，怀梆被列为中国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郭全仁是剧团鼓师，也是怀梆史专家。他家三代七人先后从事这门艺术，人称“怀梆世家”。他和另一个传承人赵玉清一起，讲述了剧团过年的很多事。
像所有剧团一样，腊月正月是怀梆演出的黄金季节。从腊月开始，直到收麦前都是旺季，收麦时剧团会放几天假。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是剧团的“黄金时代”。
在剧团的“黄金时代”，一进腊月，剧团女职工就忙着炸丸子蒸馍，炸好蒸好就跟团演出走了。怀梆演员的独特习惯，是年前走亲戚，因为过了年往往在外演出走不成了。演员们习惯了大年三十背行李集合，大年初一开始巡回演出的生活。１９６６年，团里有人贴出大字报，要破“四旧”，立“四新”，腊月二十九放假大年初六上班，过年不演出。“我们就再贴一张大字报强烈反对，说我们是新时代的文艺工作者，人民过节要看戏，我们必须得演出。”赵玉清笑道。
怀梆演戏戏码讲究，比如正月演猴戏《闹天宫》、《闹龙宫》，清明演《小寡妇上坟》，七月七演《天河配》等。剧团过年演戏一般不演苦情戏，要演喜剧，演大蟒大靠架子戏（文武老生戏），演《两郎山》、《皮匠挂帅》等。
郭全仁的妻子秦素芳，是怀梆著名演员，戏迷们爱喊她的小名小宽。郭全仁感慨：“孩子都是在巡回演出中长大的，二儿子铜牛是在过年演出中出生的。”
那是在１９６８年，剧团从大年初一开始演出，连演两三个乡镇，秦素芳当时肚子已经很大了，还演姑娘戏，群众也理解。正月十五正演戏时，秦素芳肚子痛起来，赶紧从台上下来，直奔医院。铜牛长大后，成了剧团武丑，他的妻子是剧团乐队乐手。郭全仁的大儿子铁牛，亦为武丑，现任怀梆剧团团长；铁牛之妻为剧团花旦，铁牛之女，亦毕业于新乡戏校。
专业剧团影响力大，演出时，十里八乡的群众都会赶去观看，剧团最盛时期，“每场观众有几千人，最多的一次达一万人”。过年时演出票价两毛，会计“能把四个抽屉装得满满的”。１９６０年春节，剧团在济源勋庄村演出，５分钱一张票，一场戏卖了３８０块钱。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沁阳市曾有三个剧种的专业剧团，怀梆最响，群众有句顺口溜说“京剧团是缺粮户，豫剧团是够吃户，怀梆团是余粮户”。“当房卖地要看怀梆戏，担蒜卖姜要听老怀梆。”怀梆受欢迎程度由此可见。
上世纪８０年代后期，怀梆剧团不行了。“１９９０年，剧团在孟县某乡出了戏报，直到晚上一张票都没卖出去，人马原车拉回。剧团又到博爱县去演出，演是演成了，１０００多个座位的大剧院，下面仅一二百个观众。”郭全仁感叹。
１９９２年，也就是剧团被文化部命名为“天下第一团”的那年，全年演出１２３场，巡回２３个台口（事先联系好演出地点）。这一年，春节期间很少演出了，“很清闲，不受苦了”，但吃饭成了问题。之后情况更糟，２００３年仅演出１０场。从２００４年开始，情况开始稍微好转，这是因为剧团培养的艺校生可以演出了，但仍然入不敷出，经费紧张。
以２００８年为例，剧团全年演出１０８场，其中政府安排无报酬演出３８场，全年收入戏金１２万元，加上剧团门面房租金１５万元，共收入２７万元。每场演出剧团给每位演员１０元补助，这一项支出近８万元。剩下的钱还要用于给演员交养老保险、医疗保险以及道具等的维修和更换，还要给２９位不在编的年轻演员额外生活费。
到了２００９年，全年总共有１５０多场演出，服务型演出有２０多场。
２０１０年的情况如何呢？记者听到的消息是：腊月没有什么演出，过了春节正月里有五六个台口，有十几场。一场２０００块左右，过了正月后是二月三月的庙会，演出能多一点儿。
“演员很想演，有的观众也很想看，但当地有钱人大多请豫剧，还有乡村剧团抢生意。”郭全仁说起来很无奈。
一年百十场的演出场次，远远少于太康道情剧团的一年４００余场，内乡宛梆剧团（分成两个演出队，合起来算）一年近６００场。三个“天下第一团”中，它活得更难。
至于演员收入，月工资人均３５０元左右，难以糊口。剧团一度在内部成立歌舞团，开办工厂、商店，试图“以文养文，以副养文”，解决演员生计，但至今仍没走出生存困境。剧团从演出形式、搬演空间、运作方式等方面已发生变异，很多问题等待解决。
农村自乐班 自娱乐翻天
怀梆专业剧团十分惨淡，业余剧团却活得十分滋润。
《怀梆剧团五十年》记载：１９５３年至１９５６年，沁阳周边几县有５００余个怀梆业余剧团和半业余剧团。一时间“村村有戏班，人人唱怀梆”。以上文讲到的宋寨村剧团为例，１９５０年建团，剧团５０人，至今仍在坚持演出。
宋寨村建村剧团时，全村自愿拿粮食，最多的拿了一石五斗玉米，积极性相当高。剧团至今已有五代演员，一辈辈往下教。现在剧团年龄最大的演员７４岁、最小的２０岁。纯粹自娱自乐，一年演３０多场，腊月正月就有２０多场。一场收费千把块，演员图高兴纯义务，收的钱添服装道具了。
小小村剧团，也能唱动大戏，比如《樊梨花征西》、《六郎招亲》等，一次要动用十五六个演员。“现在剧团里８０％都是年轻人，一进腊月，陆陆续续都回来了，大戏就能唱成了。”村里人讲。宋寨村村支书和村委们都是演员。剧团的艺术指导赵玉清讲：“村支书曾演过《智取威虎山》中的少剑波。村支书兄弟几个都是村剧团演员，他们的父亲也是怀梆迷，父亲过世时，兄弟几个跪在床前唱着怀梆给父亲送的终。”
宋寨村剧团最红火时是在１９５３年，从大年初一演到二月初，一天演三场，总共演过１００多场。周边五六个村的人都来看，一场能有上千观众。没板凳，大家能站两三个小时。
这样的村剧团，现在还有多少呢？
据郭全仁先生２００８年的统计，沁阳市业余怀梆剧团至今坚持演出的仍有２５个，焦作市区、博爱县、修武县、孟州市、武陟县、温县也都有不少。他们不以营利为目的，半农半艺，闲集忙散，节庆自娱娱人，如同城市人的“卡拉ＯＫ”一样，你方唱罢我登场，越唱越欢，越唱越来劲，唱响了农村生活的新欢乐。 （全文完）
怀梆乡村剧团中的名角、５０岁的“穆桂英”在认真化妆
台上台下皆农民，怀梆乡村剧团演出，既是娱人又是自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