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信息 | |
吴垭石头村:宛若山乡民居风情画
编者按:5月17日大河报A29厚重河南版,刊登了《“人文河南,古村乡韵”系列之吴垭石头村:宛若风情画的山乡民居》。这是3月7日,大河报热线新闻调查部主任温中豪和首席摄影记者陈晓东实地专访吴垭石头村后,刊发的一整版报道。由于大河报以往报道过吴垭石头村,所以这次采用了大量图片报道,记者温中豪撰写的文字原稿被压缩。在征得记者本人同意后,现将原稿发表出来,以飨读者。
除了屋顶的黛瓦,在这里很难再见到人间烟火沾染过的青砖、水泥。散居在群山掩映中的四五十座农家小院,皆用厚薄、大小不一的石片干砌而成。在内乡县 曲乡吴垭石头村,原本沉闷的墙体,因有了这些纹理丰富、色彩各异的片石而变得丰富而斑斓,宛若一幅待人解读的抽象画作。
这里的不少房屋都在百年以上,皆依山而建,顺着山势高低走向,而呈现高低各异、聚散有致的山水画意境。围绕或点缀石屋的是青青梯田、茂林修竹、古藤老树。这些规模大小不同的石屋,就这样自自然然的散落在蓝天碧山中,远离着尘嚣,尽享着白云清风。
用石头铸就的诗意民居
常曰“深山藏佳景”,可吴垭石头村虽被环山遮掩,但并不难找,它位于距内乡县城向西约6公里的 曲乡王井村境内,距省道豫52线仅1公里。
今年初春的一天,出县城约半小时,汽车在一片石板路前停下,石头村豁然出现在记者面前。
和出县城沿途所见的民居景致完全不同,宛若两个位居不同时空的景观,突然在此切换:除了屋顶的黛瓦,在这里很难再见到人间烟火沾染过的青砖、水泥。房屋的墙体、围墙全用石砌,连村中小径也用大大小小的石块铺就,各家小石屋散居在石径的两侧和末端。漫步村中,石磨、石碾,石磙,石窖,石桌随处可见。
这些长短、大小、厚薄不一的石块,巧妙的互相吞衔、左右支撑,竟然组成一堵堵平整、坚固的墙,“看起来这些石块是在很随意的垒砌,其实很讲究呢。你仔细瞅瞅,石头都是错茬垒,绝不会让茬口连成一条线。”吴垭生产队的老生产队长吴新庆说:“这些石头都是干砌,不用泥、灰等任何的粘合剂勾缝。虽然看着有缝隙,可外面的寒风戾气却一点也进不到屋内。这是因为在建造时,用麦秸泥把内墙抹平,不但不透风,还冬暖夏凉。”
除了石墙建造的巧妙和实用,给人留下印象最深的是这些石块构筑的视觉之美。
这些石块不是鹅卵石,而是片石,厚厚薄薄、大小不一,宛若一堆散乱的音符,这些片石经过村民的巧手搭配,竟然如此驯服地组成了一曲和谐的石头乐章,亦宛如一幅巧用边角料的布贴画,细看粗拙,远观则灵动而颇具韵味。
更绝妙的是,这些石头竟然色彩各异、纹理丰富,石色或青或赭或褐,或稍带黄色,宛若中国画颜料随意涂抹,总是那样的自然和不拘一格。
石与石之间的缝,则如画家在这些石头色块中的随意勾勒,或粗涩沉郁,或曲折奇崛……使得整堵墙因石缝的自然分割,变得丰富而斑斓,宛若国画中的留白和线条,使得素来沉闷无趣的墙体,有了层次和空间,成了一幅待人解读的抽象画作。
陪同记者的 曲乡工会主席贾玲说,村里铺路盖房的这些石块皆取材于村边山石,都是村民用钢钎直接撬起来的。这里的石头层次多,有点象千层饼。华中科技大学万敏教授到此地考察后认为,这里的石头属于“水相沉积岩”。很久以前,这里是河边或海边,经地壳运动,淤泥和红砂变为岩石,淤泥则成了坚硬的青石板,红砂变成较脆的红石板。村民用钢钎从脆软的红石板处下手,把大石块分解成一片片板材,成了这里建造石屋源源不断的材料。
这样的石屋小院有四五十处,不少房屋都在百年以上,皆依山而建,顺着山势高低走向,而呈现高低各异、聚散有致的山水画意境。围绕或点缀石屋的是青青梯田、茂林修竹、古藤老树。这些规模大小不同的石屋,就这样自自然然的散落在蓝天碧山中,远离着尘嚣,尽享着白云清风。
能让心静下来的村落
倘若只有这些石头,石头村给人的感觉未免过于硬朗,可大自然似乎对这里格外偏爱,不但给了他们情趣各异的石头,还没忘记给这些以石头为主调的村庄饰以温润、绿色的点缀。
石头铺就的小路,会从石缝里钻出青青的野草,黄花苗就那样自自然然的开在路边,背阴的石上有绿苔。篱笆门前,满头白发的老妪蹲在门口笑嘻嘻的看着你,而在院内,石屋灶房内的劈柴火已开始炖烧着那只早已不会下蛋的母鸡,特有的土鸡香味,是否会让你想起童年常让你垂涎欲滴的老灶房。
宅院前,一垛金黄的麦秸已被村民烧去了一大半,四五只毛色油亮的金黄的公鸡和几只咯咯叫着觅食的母鸡,会不经意间踱到你面前,毫不怯生地盯着你手上的食物。
灿烂的春阳照得麦秸垛暖暖的,这里没有一丝风,躺在麦秸垛头,懒懒的望着对面黛瓦赭墙掩映下的一株刚露出粉红花骨朵的杏树,你会想些什么呢?
也许,你什么也不用想,就靠着这暖阳下的麦秸垛,在鸟鸣微醺的花香中睡个小觉,是否也挺美?
睡醒了,让我们顺着高低起伏的石径继续往前走,村民会教你辨识出现在你眼前的,哪株是红杏,哪株是白杏。
正说着,十几只羊在一名村妇的跟随下,咩咩叫着冲你走来。
村里的年轻人大都外出打工或迁到了县城居住,村中剩下的多为老人和小孩。由于这里尚未进行旅游开发,又不是假节日,游人很少,村里很静,除了鸡鸣鸟叫,很难听到尘世的喧嚣。陶渊明的“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也许说的就是这种感觉吧。
在贾玲的带领下,记者来到了老队长家,他家中的那棵樱桃树的枝杈从围墙内探出头来,满树枝的白花开得密密匝匝,惹得嗡嗡嘤嘤的蜜蜂飞舞不停。
老队长家的石墙上随意挂着牛笼头、牛套、镰刀……这些中原农耕文明的要素,这些村民还正在使用的农具,就这样原生态、活生生的出现在记者面前。
一切都是如此的自然:中午时分,老队长的老伴荷锄而归,她手里拿着把从地里刚拽的青菜,和我们不期而遇,而这把青菜无疑要在老两口的午饭上扮演角色。
五百年金桂香遍全村
既然是一座颇有年头的老村,村中自然会有古树。而石头村的古树不但能观其形,亦能闻其香。
村民吴小喜家有一株水桶粗的金桂,吴家目前已迁往县城居住,只留下这株有500年历史的老树守护着家园。虽然历经岁月风雨沧桑,但老树却长得枝繁叶茂,没有丝毫的老迈之态,枝枝叉叉的树冠宛若一个圆形的华盖,将小院照得严严实实。
树的主干并不高,站在地面举手可摸到低垂的树梢,已经风干的桂花依然挂在枝头,轻轻一嗅,依然能感觉到微微的陈香。
虽然还不是开花的季节,但望着这留在枝头的干花,可以想象到花开时节,枝头是如何的满眼金黄,“树叶树枝稠得很,下个小雨站在树下都不会湿。”看热闹的村民告诉记者,“这花香得很,开花的时候,满村子都是香气,站在对面的山坡上,还能闻见这桂花香呢。”
可以想象,若是在9月桂花盛开的微雨下,坐在这树下小酌,该是如何的惬意!
树脖子位置,已被内乡县人民政府挂上了“古树名木保护牌”,而在保护牌下面,是一名外地商人做的供奉牌位,前面还放置一香炉,显示着民间对这棵桂花树的尊崇。
“以前有人出三四十万元来买这棵树,村里都没卖。”贾玲说,村里目前对这里一草一木都很珍惜,很少有破坏的情况,“这树给多少钱都不会卖的。”
村中的古树很多,且身形奇佳,“这是一颗冬青树,我们也叫迎客树,你看她是向着路的方面、向来客的方向伸展,是在欢迎客人的到来。”指着村头路边的一棵200余年历史的冬青树,贾玲说。
而最具传奇色彩的是村中坟园一棵三杈古柏,“我们常见的柏树的主干,大都比较直且很少有分杈,可这棵有200多年历史的柏树,其主干就分成了三个粗细差不多大小的分杈。”贾玲说,柏树之所以这样长,村里还有个传说,据说在260多年前,石头村村民的祖上吴迪元带着家人来此定居繁衍,就把从原籍带来的这棵柏树种在了这里。吴迪元的儿子吴复周生了三个儿子后,这棵柏树就跟着分出了三个分支,每个分支代表一个孩子。
在这里,树成了村民崇拜的家族象征,成了有蕴含生命延续信息的载体,而这颇似影片《阿凡达》中那个古老的原始村落中的那棵生命树,潜伏着一个家族生息繁衍的生命密码。
村畔古碑铭记古村秘史
吴迪元和石头村究竟有何渊源?
问题的答案隐藏在村头一块掩映于小树林中的墓碑上。这是石头村的开创者吴迪元的墓碑。碑文记载:“公讳迪元,祖居堰坡,乾隆八年,迁居于兹。迁时并无地亩,尽属荒山,而公独虑及于远,不避艰险焉。厥后始开荒成熟,筑石为田,渐成村落……”其大致意思是石头村创始人吴迪元,是在公元1743年从内乡县湍东镇龙头村堰坡搬来的,初来时这都是荒山,他开荒筑石为田,渐成村落,并在此生息繁衍。据今已有270年的历史。
贾玲说,因该村都是吴迪元的后人,全是吴姓人居住,且全居住在两山之间的高地石垭上,故得名“吴垭”。
古村落被当地政府当宝贝呵护
吴垭石头村是在2005年,被原乡党委书记、现任县政府党组成员周晓锋偶然的一次下乡调研时发现的。作为石头村的发现者、决策者、建设者,他告诉记者:“吴垭村原始古朴、独特神秘,象征着一种适应自然、改造自然、顽强不屈的精神,也体现了数百年间近现代南阳盆地宛西风情,是具有代表性的中国传统民居村落,反映了宛西山区传统村落和民居的典型特征。”
近几年来,石头村知名度愈来愈大,引得不少专家前来考察。华中科技大学万敏教授称其是:新石器时代遗风保留地。全国著名旅游专家、南阳市政府经济顾问杨乃济评价为:中原地区罕见的石头古民居标本。 2008年3月,石头村被评为“河南省民间文化遗产”;2009年10月31日,当选“第二届中国景观村落”;2010年,被省政府公布为“河南省第四批历史文化名村”。2012年12月12日,被住房城乡建设部、文化部、国家文物局、财政部评为首批“中国传统村落”。
虽然石头村至今已声名远播,但并没因此而遭到破坏,依然保留着古风古貌,“作为吴垭石头村的所在地,我们对石头村的保护措施十分严格。乡党委、政府划定了保护范围,禁止当地居民在保护区拆旧建新,破坏原貌,并封山育林,不允许破坏一草一木,保护生态植被。即便将来要开发,也会坚持在保护生态环境的前提下、坚持合理开发和有效利用相结合的原则。” 曲乡乡长孟晓告诉大河报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