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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深秋,该是满山遍野山菊花盛开的时节,如同惦记童年的伙伴,我又想起了家乡的野菊花。于是,回那山里的家,有了借口。
骑车走在弯弯曲曲的山村小路上,最惹眼的是眼前一晃而过的山菊花。小路边,山坡上,山崖下,河道旁,这儿一簇儿,那儿一片儿,闪烁着一小团一小团耀眼的金黄,或疏或密地散布在枯草丛中,弥漫着融融的暖意。放眼望去,满山尽披黄金甲,深秋的山坡也赶俏了,竞相换上绣有黄花的花布衫;细看呢,黄花遍地,那细小的花瓣儿晶莹、透亮、俯仰生姿,野菊花儿的叶子绿的有些黯然,仿佛新生的花瓣儿吸取了它们大部分的营养。那黄的花、黯然失色的叶子以及灰黄的植被,似乎是画家不小心打碎手中的调色板,洒下了如此之多的不规则的鲜艳的颜色。
当我的眼睛触摸到这些可爱的生命时,不禁为之感动。山菊花大多黄色,那一簇簇菊花,开满枝头,有的枝蔓躺在那里,仍然缀满黄花,那米黄的小花,有大有小,大的铜钱那么大,小的呢,只有米粒那么小,嫩黄嫩黄的,娇小茸人,那柔小的身躯,细碎的花瓣,看了叫人好生心疼。那一团团簇拥在一起的菊花,每一团儿就像一家人似的,紧紧依偎在一起,像兄弟,像姊妹,看上去给人以温馨的感觉。
路边的菊花吸引了我,禁不住驻足观看,小心翼翼走近她们,那嫩嫩的、绒绒的小花,黄的可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忍不住伸手想摸摸她,可她那柔嫩、巧小的身躯,怎能受得了我粗糙的大手,我赶紧收回了手,生怕碰疼了她;俯下身子想吻吻她,可她那耀眼的黄晕,刺疼了我的眼,眼前顿生眩晕的感觉,野菊花是花中的弱女子,生来是叫人疼的,可观赏不可亵玩也。
花市里、花展上,看多了人工培植的菊花,千姿百态,造型奇异,处处留下人工痕迹,她们是花中的“娇小姐”,这些温室里生长的“娇小姐”啊,耐不住风霜,花期短,昙花一现,很快就败落了。只有这些山野中的山菊花,不择地方,一捧黄土,就在那里扎根生长,待到深秋季节,傲然开放,“不惮花黄荒僻野,愿播香气到瑶台”;寒风来了,秋霜降了,山菊花独立寒秋,与朔风对抗,直到叶干花衰,干枯枝头,“宁可抱香枝头老,不随黄叶舞秋风”,生命力是何等的顽强。小小的野菊,开得不事张扬,谢得也含蓄无声。它的凋零不是风暴,说来就来,它只是依然安静温暖地依偎在花托上,一点点地消瘦,一点点地憔悴,然后不露痕迹在冬的萧瑟里,和整个季节一起老去。它就是这样执着的以卑微的身姿呈现,以坚韧的性格迎接秋的洗礼,以无争的品德植根于这卑陋贫瘠的土壤!这是一种生命的本色,一种内在的气质的风度,原始的乡间野地因此而美丽、鲜活,呈现出一道灵动的风景。
山菊花就这样默默地守候在秋风里,默默地装点着万木萧萧的秋季。山菊花是渺小的,微不足道的,可若没有了这鲜嫩的山菊花,秋天里哪还有生机!若没有了这嫩黄的小花,寂寞的秋天还有什么叫人讴歌留恋!
我偏爱山菊花,喜欢她普普通通,爱她的平平淡淡,更爱她顽强的生命力……
走在回家的路上,路途、村边、田野,时而遇到熟悉的老乡,他们或出门办事,或忙于农活,或处理家务,他们与世无争,安于平淡,悠闲的安排着自己的生活,有滋有味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他们才是我心中永远的“山菊花”!